跳到主要內容

春與光/5

聽到了悶悶的打雷聲,一郎才悠轉悠轉地醒來。看了餐桌,春光的父母已經不在位子上了,仔細一聽卻聽到了微微的打呼聲,原來是春光躺在椅子上睡著了。一郎很驚訝自己睡得如此地熟,大約是因為客人太早上門了。抬頭一看黑而靜默的時鐘,才發現已經一點半了,與他原先估計的起床時刻略有差距。說真的,要一隻貓那麼準時起床營業,還真是難為牠了。要下雨了嗎?打雷了呢。原本晴朗的天氣居然在他熟睡時,變得那麼糟糕了。今天大概也不會有多少客人吧。一郎回了牠位在吧檯下的小窩,咬了一條小小的涼被出來,輕輕地蓋在春光的身上。



  轉頭,回了吧檯,打算幫自己倒杯牛奶。眼角餘光卻看見桌上除了吃光的餐盤之外,好像還有一包白白的東西。俗話說,好奇殺死貓。一郎不由自主地,往餐桌探去。是一封信輕巧地疊在一包鈔票上。嘴角有點下滑,這些人類憑什麼認為一隻貓讀得懂中文?幸好一郎前一陣子對電視節目非常著迷,學了一點,這些笨蛋人類。信內只寥寥寫了數行:先客套地稱讚了一郎的廚藝,然後請一郎照顧春光。欸欸欸,什麼?照顧春光?這就是所謂麻煩的事嗎?一郎又用鼻子輕輕地噴了氣,再一次地認為人類真是自以為是過於嚴重的生物。轉頭看了春光一眼,春光睡得很熟,大概也是太早起床吧,就是隻小貓啦,需要很長的睡眠。習性和貓如此相似,牠可以稍微試試看。有點無奈地想著。至於那包錢,可能是春光父母留下的生活費吧。但,那麼一大疊,是要把春光寄放在這裡多久?一郎試著喵一聲,聲音從喉嚨跑到了耳朵,確認這一切果然是事實。



  「春光!」母親輕柔地叫喚著,那聲音好像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的。小春光忽然感覺自己變得輕飄飄的,好像一顆鮮豔的氣球那種飄法,大概是要去很多雲的地方吧,小春光心情變得很美麗。



  「媽媽。」小春光猜想著,最後抵達的地方一定就是母親的懷抱吧,聲音很輕軟地,真的就像小貓的叫聲一般。



  「媽媽,媽媽。你要去哪裡?」在夢裡,媽媽像一朵雲一樣飄開了,淡淡地消失在另外一朵雲的後方。每一朵雲都變得灰灰黑黑的。



  「爸爸,爸爸。快來救我。」忽然風變的好大好大,小春光最討厭下雨天了,好像在陰雨綿綿的日子,都沒發生什麼好事。沉默寡言的爸爸,總是輕輕地抱著小春光,在雨天哄著他入睡。那很大很寬的懷抱裡,小春光會睡著的。可是此時此刻,去哪裡找爸爸,只能大聲呼救著。



  忽然一道閃電打進了店裡,一個個響雷接踵而來。小春光嚇醒了,用了抱緊著在旁邊的一郎。一郎很少窩在人類的懷裡,但並不討厭這樣的感覺。一郎從頭到尾都聽小春光說著夢話,外頭天氣忽然變得好糟,一郎已經預想到小春光將會在夢與現實的交接點醒來,只是沒有預想到小春光會把自己抱在懷裡,還好小春光力氣並不算太大。雖然一郎因為小春光的舉動也嚇到了,但很快地就鎮定下來了,小春光想家人了吧,即便在睡夢中。

留言

這個網誌中的熱門文章

焦慮依附-矛盾型

什麼是焦慮型依戀? 從情緒取向治療(EFT)的角度來看,焦慮型依戀是在 用焦慮掩飾被拋棄的恐懼 。焦慮型依戀的人,可能因為小時候父母對自己的回應方式不敏感及時、不持續或者時好時差,所以長期處於被忽略或這拋棄的恐懼當中。這種恐懼稱為是原生情緒。 為了保護自己免受原生情緒的困擾,我們可能產生出所謂的次生情緒來自我保護。有的人會憤怒地抗議和抗拒他人,有的人則會產生焦慮情緒,向父母發出既依賴又抗拒的信號,以此確保對方的持續關注。還有的人會展現冷漠無情的一面,讓對方感到「我不需要你」,以此來保護自己。 當一個人主要展現的是憤怒和焦慮時,可以被歸類為依戀風格中的 焦慮 - 矛盾(anxious-resistant)型 ,而當一個人展現的主要是疏離和冷漠時,則可以被歸類為焦慮 - 逃避(anxious-avoidant)型(Ainsworth et al., 1978)。雖然風格上有所不同,但是兩種類型的人,所展現的都是最內在的情緒都是對被拋棄的恐懼擔憂,只是反應不同。尤其是逃避型的人,很容易讓人以為她真的冷漠,但疏離行為實際上是對內在痛苦的掩飾。 焦慮型的人在成年後與伴侶相處時,也常常會展現憤怒 / 焦慮或者疏離的次生情緒。比如焦慮 - 矛盾型的人, 會要求愛人電話簡訊秒回,每天報備行蹤,禁止和其他異性來往,如果做了某些事情就有可能是不愛我了的表現。一旦違反這些期望,這類型的人就會展現出巨大的憤怒和焦慮情緒來。 矛盾型的人,依賴這樣的反應來獲取對方更多的關注和照顧,從而安撫自己的不安感覺。而逃避型的人,在面對類似場景時,則更多展現出疏離的傾向,採取迴避,忽視,冷戰等等方式,來掩飾自己對關係破裂的恐懼。 焦慮型依戀對於成年人親密關係的影響在於,我們在關係中展現的往往是次生情緒(憤怒 / 焦慮、疏離 / 冷漠), 這些情緒的本意是表達內心原生情緒被照顧的訴求,但是站在伴侶的角度,卻會被外露的次生情緒所干擾,從而產生誤解 。 焦慮型依戀的人,他們的伴侶往往會在相處中感到很困惑,會覺得自己的伴侶好像非常敏感,一件小事情就會被觸發,反應強烈得和事情本身不成比例。或者發現對方好像很冷漠,經常會不理會自己,遇到矛盾問題會把自己像刺蝟一樣包裹起來。 所以雖然你的最深層情緒時擔心被拋棄,但是表現出來的次生情緒卻可能讓伴侶感到你占有欲強,愛管閒事,缺乏信任或者拒人...

嗡嗡嗡{壹}

有時候妳不得不承認,哭,真的很爽。 像炙熱的夏天裡,跳進水中的那種清涼; 像吃到冰棒的第一口,毛細孔瞬間高潮。 那些話說得多理直氣壯,妳這靠右腦吃飯的傢伙。 一個月哭一兩次還說得出原因, 一星期兩次就莫名其妙(閉嘴)。 妳知道體內積雨雲慢慢靠攏, 看電視笑得越大聲,越加快凝聚的速度, 妳根本還沒搞清楚是怎麼回事,雷就劈下來了。 好,其實妳在逃避現實- 電腦終於恢復呼吸後,妳開了放在桌面的相本集, 想著那些親暱似乎暫時不復存在,妳有點想念, 希望她可以抱抱妳,對於未來妳也不那麼確定。 邁入第五個月,妳開始想,期待並沒有不見, 只是握在手上,藏在背後,藏在她看不到的秘密基地。 但又轉了個彎,妳說: 「可是她變得輕鬆多了,不是嗎?」 「這兩天的狀態好像比較穩定呢。」 「我喜歡她調皮的時候,也喜歡她傲嬌喔。」 「如果這是愛,我很開心自己還給得起。」 「是真的。」 --- 妳好想跟她一起跌入另一個深淵。 --- 「我會等,並長成大狐狸。」 「即便過程中需要披荊斬棘。」 「都可以的。」

2017/07/24

分開第二天。 在腦中試想許多可能,退回朋友後,我們的互動模式與以往並無太大差異。而她提出的想法只是告訴我,不要以伴侶約束彼此,對目前的她來說,是最合適且生活稍微過得去的唯一解決之道:她無法承擔另一人的存在,面對無力付出的自己,只能苟延殘喘地延續這種一昧接收,對她而言,這不是段健康的感情。 分開之後第二天,有的依舊是妳情我願,頻繁更勝以往的聯繫。 我不確定這樣是否可以,好不好,能不能。 若只是她狀態不佳,必須奮力在生活洪流中逆游才有辦法喘氣,顧不及自己,這麼密切交集好像無彷;但好幾次的「像姐姐」一說,我開始慌張思考,難道一兩個月以來她的情感已然變了調?小劇場布幕冉冉升起,『對不起,我其實對妳只剩下對妹妹的喜歡。』啊......這個原因好比情感蕩然無存的事實,想來一樣殘酷。 『不是。』兩個鏗鏘有力的詞阻絕了不斷所有受驚嚇奔流竄逃的思維,放把火燒了新開的劇場,燈瞬間因高溫迸裂炸碎框啷掉落,演員來不及躲避,烈焰紋上了身,木板舞台迅速被大口吞噬,融成一座炙熱且令人啼笑皆非的場景;這地方上一秒正演著一齣默劇呢。 那存在的意義是什麼? 以警戒構成的海市蜃樓,避免更大傷痛毫無預警席捲而來。 小劇場天天上演各式戲碼,預設了一個人可能會有的立場與角色個性。我們選擇相信的看,再在生活印證其真實性。「對吧,我就跟妳說是這樣。」 小劇場是魔鬼開的國家議會廳,負責杯葛所有美好的可能,它以懷疑為本,審視為輔,放大對方行為的所有細節,而魔鬼在傷痛中出生,他無法不揣著可能被傷害的意念面對這個世界,他其實就是這麼存活下來的,這讓他感到安全。 我知道多做無益。 回過頭看看這樣的自己是否得我喜愛。 如果不行,就不要了吧。 不帶著害怕失去的恐懼,就也沒有恐懼的必要。 也才有辦法恢復自己,真正向前。